南京长干桥寻古---颜锡扬

2004年3月29日凌晨2时，与三弟颜淑清乘长途汽车抵南京长江大桥，复去三排楼颜淑勤兄长别墅，兄长在街头已是第三次迎侯。清晨与颜廷飞董事长取得联系，立急奔往南京颜子文化研究会、江苏南京颜氏企业集团拜访。廷飞宗亲急赴机场，恰好其弟廷军自曲阜赶到，简短地交谈颁发聘书合影，廷飞起程飞往昆明。廷军宗亲忙作通报安排，是晚设宴款待山东滕州客人。翌日去长干桥，考察先贤颜延之故居。

六朝古都南京，“钟山龙蟠，石城虎距”，历时上孙吴、东晋、刘宋、南齐、萧梁、陈六朝，南唐、明、太平天国、中华民国十代曾在此建都。春秋战国（公元前770～前221年），先后属吴、越、楚三国。越王勾践命范蠡在先民区“长干里”建越城，六朝时曾一度繁荣。西晋灭吴，东晋建都名“建康”。南朝时（公元420～589年），宋、齐、梁、陈相继建都。颜氏居长干里的“颜家巷”数百年，今西安碑林《颜氏家庙碑》记载：“晋侍中、右光禄大夫、西平靖侯讳（颜）含，字弘都，随元帝过江已下七叶（代），葬在上元幕府山西。”碑文记载是晋建武元年（304年），颜含随司马睿渡江徙居建邺（南京），以下七代葬在上元幕府山（市北郊长江大桥东，上元今名上元里，幕府山西侧老虎山）。颜延之曾祖颜含始迁居南京，祖父颜约官居零陵太守，父亲颜显官居护国司马，长干里“颜家巷”是颜氏故居，长干里后名长干巷，后因战乱族人播迁各地。

颜延之（384～456）字延年，祖籍琅琊郡（今山东临沂）。官历经始安（桂林）太守、中书侍郎、领兵部校尉、御史中丞、国子祭酒、司徒左长史、秘书监、太常、金紫光祿大夫、领湘东王师。（刘宋王朝）孝建三年（456年）卒，终年73岁，追赠散骑常侍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如故，谥号“宪子”。颜延之长兄系之，历官至益州刺史；三弟坦之，东阳太守。颜延之有四子：长子颜峻，初为太学博士，官至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右将军；次子颜测，以文章见知，官至江夏王刘义恭大司马录事参军，临淮太守；三子颜夐（xiòng），尝任济阳太守，宋明帝刘彧即位，以颜延之为帝师，擢为中书郎，后迁兵部尚书；四子颜跃，官居东湘太守。

30日清晨乘车到中华门外。中华门古色古香，秦淮河碧水长流，刘伯承将军所书的“长干桥”，笔力雄健，潇洒俊秀，落款是1951年7月敬题。古瓮城无语，秦淮河无声，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两旁楼房林立，远近旧时民居随时可见……

中华门西侧是西长干巷，此地巷内空旷无人过往；东侧是东长干巷，已成为集贸市场，询访商店老板及过往行人，无人知晓。昨晚夜宴，问及南京资深学者颜少奎先生，老宗长是京剧脸谱专家；问及颜锡奎宗长，老人祖籍山东曲阜防山，退休前是江南造船场总工程师；问及南京籍作家颜文敔先生，文敔宗亲著述颇多，对此尚未列入研究课题；年轻的宗亲及商界人士，对此也无从说起。据史料记载，中华门始称聚宝门，因形似陶瓮又称瓮城，始建于元至正二十六安年（1366年）至明洪武十九年（1368年），在南唐故都城正南门基础上扩建而成，1931年更名中华门。中华门三道瓮城和四道券门贯通，券门内有千斤闸和双扇木门，用以加固防御抗敌，战争时恰似“瓮中捉鳖”。城门镝楼已毁，今存城堡城墙。在城墙上，看到的是明代城砖特大，側面印有提调官、司吏、窑匠姓名。资料上说，沈万三是明初江南首富，原籍安徽吴县周庄，曾捐巨资助建城垣，因与朝廷有比富之嫌，后发配云南，客死在他乡。方孝儒浙江宁海人，建文帝文学博士。国朝靖难，燕王朱棣自立为帝，命令起草即位诏书，方孝儒掷笔不从，遂刀抉其口至两耳，处以磔（zhé,古代酷刑，分裂肢体）刑，灭其十族（九族及学生）。此案株连数百人死难，幸免逃脱的幼子也被迫改姓隐名。六百年前的刀光剑影，杀害了多少仁人志士？封建王朝制造的血雨腥风，吞噬了多少无辜的生灵？方孝儒骸骨后安葬雨花台下，其悲壮事迹被载入史册。中国中央电视台“走遍中国”节目报道，方孝儒子孙避难隐居浙江，后世子孙曾专程来宁到墓前祭祖。方氏子孙不忘祖先，世人也难忘这血腥历史。

秦淮河畔乌衣巷，是东晋时王、谢二家故居，著名诗人谢灵运是颜延之的挚友，再去那里寻觅考察。史料记载说，秦淮河最早名龙藏浦，又名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经过此地，发现这里有帝王之气，于是下令凿山开河断其“龙脉”，因名“秦淮河”，成为历代保卫都城的军事要地。达官显贵在这里建造豪宅，遂形成繁华的商貿闹市区。历代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相聚秦淮河畔，演绎出无数风流史话。唐代曾一度衰落，刘禹锡的《乌衣巷》诗写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明代初年，十里秦淮河房密集，雕栏画栋，珠帘绮窗，酒色喧哗，通宵达旦，商宦会聚，歌妓云集。清人孔尚任著有名剧《桃花扇》，吴敬梓有古典名著《儒林外史》。秦淮河蛮声天下，“秦淮夜泊”、“浆声灯影”也远近驰名，六朝时颜延之与陶渊明也成为文学史上的佳话。陶渊明死后，颜延之写下《陶征士诔》，今成为存世最早的文字记载。笔者从长沙至张家界途中触景生情：“穿岭复翻山，处处桃花园。几欲问陶令，俯首看峰峦。”眼前的秦淮河，以夫子庙、江南贡院为中心，人文底蕴丰厚；河里碧波荡舟，岸上春花吐艳，远近古建筑鳞次栉比，尽是一派醉人的江南园林景色。

乌衣巷在秦淮河之南，有东晋时王导、谢安故居。当时权贵常身穿黑衣出入其间，得名乌衣巷。谢灵运是谢安的曾孙，与颜延之声名显赫江左，史称“颜谢”，颜谢诗文今成为当代宝贵财富。一代忠烈颜真卿，汉中门北乌龙潭公园有“颜鲁公祠”；钟山风景区明孝陵东侧，有“颜真卿碑林”，翰墨依然飘香；颜真卿所撰《颜氏家庙碑》尤为珍贵，碑文记载幕府山西的颜氏祖茔，上世纪南京考古发现已得到证实。昨天南京颜子文化研究会颁发的《聘书》，竟然也是从电脑里提印的“颜体书法”。南京颜氏企业董事长颜廷飞，南京炮兵学院大校军衔、科技宾馆总经理颜春龙等，正以颜氏文化为载体，加大国内外联谊，弘扬中华文明，研究颜氏文化，初展独具特色的儒商气魄和开拓进取主攻方略。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这是伟人毛泽东的《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诗。钟山位于市区东北，又名紫金山，山势宛如龙蟠，主峰448米，是全市的至高点，上有紫金山天文台，也是海内外著名旅游景区。漫步林荫道，沿路瞻仰廖仲恺、何香凝墓，观赏中山植物园。明孝陵神道两旁石相生第次排列，陵宫里埋葬着开国皇帝朱元璋。林海深处，山峦重迭，中国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安卧在中山陵陵寝。夕阳西下，离别钟山，往返去三排楼途中。

眼下清明临近，辞谢宗亲和兄长挽留，江北风俗大都知道，节日期间，当地政府组织社会各界去烈士陵园扫墓，百姓也要到祖茔上坟。滕州颜氏文化研究会这次派员考察，目的地是广西桂林，桂林市政府史志办主任、《桂林市志》总纂修、文史学家颜邦英教授迎接偕同，先后考察始安郡太守颜延之，寻查明代武德将军颜智里籍及族人。历时15日，途经6省市，行程8万里，最终抵达南京。31日清晨，兄弟踏上北去列车，南京长干桥寻古获益匪浅，六朝古都渐渐消失在回望之中。

      （2005.4.18.初稿,2006.7.13.修改）

编者按：本文是颜锡扬老宗长的寻古梦，留下他的宝贵和精神财富，因此把他的作品当作新闻转发，供学习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