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颜子文化研究的困境与出路

颜子研究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自颜子没后，颜子研究就开始了，最早从事颜子研究者应是《论语》编辑者，最早从事颜子研究的学派就是战国时期“儒分为八”中的“颜氏之儒。”自此以下，孟子、荀子、董子、王充、仲长统、王肃、苏轼、周敦颐、二程、朱熹、王阳明等学者没有一位儒学人物不论及颜子，礼赞颜子，如果一位学者或官员其心智不至于狂乱，没有不称颂颜子的。作为颜子的后世子孙，与有荣焉，颜之推、颜真卿等等，对颜子乃至颜氏家族起源发展的研究，对颜子文化特点的总结，都有别有风姿。进入20世纪，虽然中国大陆文化研究一度陷入停顿，但全眼全球，颜子研究从未中断，那时颜子文化研究重心在海外，如台湾蔡仁厚先生《孔门弟子研究》、黄绍祺的《复圣颜子资料汇编》，新加坡的颜氏公会等等，都传承颜子研究，发展着颜氏文化的事业。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大陆颜子文化研究再度兴起。曲阜师范大学率先在全国成立首家“颜子研究中心”，颜景琴的《颜子评传》，李启谦的《孔门弟子资料》等都是代表性成果。曲阜师范大学颜子研究中心、山东临沂颜子会等多次召开真正意义上颜子学术研讨会。随着海外颜氏宗亲访问曲阜，寻根问祖，翰伯府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颜子七十九代嫡长孙颜秉刚先生走入人们的视线，一遍在山东大学历史系学习，一边出席海内外各种宗亲联谊活动，作为中国“家文化”的现代象征走到历史的前台。

进入21世纪，颜子文化研究走向高潮。第一，在复圣公颜子七十九孙嫡长孙颜秉刚先生的努力下，世界颜子宗亲联谊大会一次又一次定期召开，而且经过他的努力大会举办点由海外转移到中国大陆，曲阜、临沂、南京等地多次举办世界颜氏宗亲联谊会大会，这在中国大陆开百家姓氏联谊之先河。第二，在颜秉刚先生的长期奔走与努力下，在政府大力扶持下、在海内外颜氏宗亲热情襄助下，颜林、颜府、颜庙得以部分修复。第三，世界各地颜氏宗亲会、颜子研究会、颜子文化研究会纷纷成立，颜子文化研究空前热闹。第四，出现一批颜子研究学术水平的论文与著作，造就了一批成就卓著的学者。

当然，毋用讳言，颜子研究表面繁荣的背后也潜存着或暴露出四大问题，值得所有颜子文化研究者注意，更值得颜子后裔关注。

第一，有的地方将研究会与宗亲联络会混为一谈，造成了性质与功能的多层错位与混乱。

随着中华民族的复兴，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正在强化，中华文化的复兴势不可档，在这一背景下，颜子文化的研究也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世界各地颜氏宗亲寻根溯源意识空前高涨。在这一背景下，世界各位二十多家颜氏公会、颜氏宗亲联谊会，颜子研究会等纷纷成立，仅中国大陆已有十多家颜子研究会。颜子研究会也好，颜子文化研究会也罢，大多数是“借研究会之名，行一小部份人宗亲联谊之实”。研究会的本质是研究，联谊会的本质是联谊，当下许多颜子研究会说到底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名不副实。

解决的方法就是研究与联谊分开，既相互联系，又各保独立，让学术归学术，联谊归联谊。

第二，官商结盟，文化缺位，造成学术成为某些退休官员口中的招牌，文化成为一些商人的摆件。

任何研究会尤其是文化研究会其宗旨就是推进或强化该领域的文化研究，提升研究水平，服务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颜子研究或颜子文化研究会也不能例外。然而，有些研究因钱放官，不问有无研究能力，不管学术水平高低，拿钱多了当研究会的大官，出钱少当小官，不出钱的没有官。如会长一年多少钱，副会长一年多少钱，理事多少钱，学者、专家没有钱，这是造成了个别颜子研究会或颜子文化研究的鲜少学者参与，即使参与，也进入不了决策层。如此一来，所谓颜子研究会或为商人所把持，或者官退休官员所控制。在许多人看来，研究会是官员与商人结盟、互利取暖的另一种方式，与学术无关，与文化无关，偶尔请个别学者参与论坛，出席讲座，也不是为了真心实意地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不过是某些领导的招牌、摆设而已。

第三问题：公祭与家祭混淆，引起“废宗”与“护宗”之争，造成颜氏家族史上又一次严重冲突。

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祭祀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敬天法祖对每一个个体生命都是一场精神洗礼。从中国文化传承的角度，我们非常赞成在不同层面上举行缅怀圣祖的祭祀礼仪。祭祀作为一场重庄、严肃的礼仪活动，名正言顺是最基本的，否则鬼神不享。祭祀，可分为三类即官祭，民祭和家祭。由任何一级政府举办的祭祀可称为官祭，由民间团体或民间组织自发举办的祭祀称为民祭，而一家或一姓家族成员举办的祭祀活动可称为家祭或私祭。而各地颜子研究会或颜子文化研究会在曲阜或在其他地方举办的祭祀颜子活动依上述标准是民祭，却举出公祭的旗帜，而参与祭祀的人员几乎百分百是颜氏族人，却不称家祭或私祭，令人诧异！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祭祀，我们期待名正言顺！颜子子孙祭祀颜子，却自称公祭，难道是在自己的祖宗面前摆出官威吗？作为“一箪食，一瓢饮”的圣祖会看这种傲慢者的嘴脸吗？

作为家祭或私祭，一旦在祖庙举行，由嫡子主持且主祭，这是历史传统。然而有个别团体一直抱着“废宗”或废嫡之心不死，到处散布谣言，诋毁嫡长，欺灭宗主，力图将复圣公颜子七十九代嫡长取代或废除而后快，至少想废其“武功”。他们想让宗主如同他们手中的照片一样，需要了就到挂到墙上，不需要就拿一下来，凉在一旁。

我们之所以出来维护宗子祭祀制度，之所以尊敬颜秉刚先生，因为他是中国传统祭祀文化中仅存的“活化石”，凡是出于真心爱护中国文化传统的人，都应敬重他，爱护他。第一，作为颜姓而言，当今之世，独步华人世界，因为宗子至今留在大陆，还在守护着复圣公的宗庙祭祀。四大文化世家如孔子、曾子、孟子的嫡系后裔都去了台湾，颜氏家族能将圣公嫡系宗庙香火延续下去，这是何等的宝贵！这是颜氏人家对人类保留的最宝贵的非物质遗产之一。第二，颜秉刚先生为人温润敦厚，谦和礼让。其涵养非常好，与之交往三十多年来，从未见其发过脾气，无论谈及对任何人、说至任何气愤的事，从未没有吐过一个脏字，可敬可佩！其三，颜秉刚先生无论在国内和海外，在颜氏宗亲中有着巨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哪些心术不正想取而代之或废嫡灭宗，是痴人说梦！

第四、个别人在研究会中大搞团团伙伙，打击异己，制造顺昌逆亡的寒蝉效应，无中生有，四处告黑状，有辱门风，令人不齿！

作为研究会，贯彻党的“双百”方针，理所当然。2020年8月初日，我在某研究会群里，转发一篇批评电视记录片《颜子》的文章，并特别声明，文化研究会应包容不同的声音，研究会应是百家争鸣、相互切磋、相互学习场所，对于其他学者指出的一些常识性错误，我们应当虚心接受，对于不同的看法，理应包容，由此得罪了一小撮人。8月19日一大早，我刚起床，电话打进来，我友好接听，结果全是不容辩解的指责之辞。打开某群一看，在群里对我充满了语言的挑衅。我立即明白：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有组织、针对我个人精心策划的人身攻击活动。研究会，应是切磋学问、相互提高的地方，怎么成了打击、迫害不同意见的组织？怎么成了某些人思想上的“东厂”？

树欲静而风不止，作为一名读书人，不想与任何人发生矛盾、冲突，尤其是在颜氏内部，但有件事还是发生，想起来就想吐。我百思不得其解，都进入21世纪了，竟然还有告黑状如此恶心、下作、卑劣之手段。2020年12月17日，我应颜秉刚先生的邀请，在曲阜阙里宾舍作一场题为《颜氏家训与教子》的学术演讲。报告11：15分正式开始，12：15分，演讲结束。驾车往返，当日完成。一场简单的学术活动，竟然捏造我四条罪状，其中没有一条能够成立。诬告我的人，连何时去曲阜的具体时间都没有弄清楚，对我讲课内容，利用道听涂说的一点东西，捕风捉影，其行为之恶劣，言之齿冷！

颜子文化研究虽然面临着种种问题，存在着严重的内耗危机，但基本面是好的。相信在党与国家传承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下，在各地颜子研究同仁的共同努力下，经过大家，真心实意护圣脉，同心协力传圣学，“务先王之道，绍家世之业”，一定能再造颜子文化的辉煌。

以上言论，如有不当，请方家指正！

作者介绍：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博导

         山东省政府特聘泰山学者，山东省文史馆馆员